2016年11月25日 星期五

守規矩的野蠻人

話說今日去天水圍屏山圖書館,我去左兒童圖書閣。果度有一個十分罕見,舒適既大木板,可以俾人係入面坐,係入面玩既區域。我係果度睇書同用電腦。跟住有個阿叔管理員走黎同我講,話呢度係兒童圖書館,好多細路走黎走去,整親你個電腦就唔好啦,你不如去番自修室/大人閱讀室果度。

「整親你部電腦就唔好啦」係客套說話,真正的原因係因為佢覺得以我一個二十出頭既人,坐係兒童閣果度睇書,係唔應該,所以請我離開。

跟住我話,我會小心睇住自己部電腦,唔洗擔心。佢意識到我唔肯走,同我接話:「咁但係呢度係兒童圖書館喎。」暗示住我並非兒童,唔應該係到做野。跟住我就話:「你既意思係,唔係兒童就唔可以係度坐?」我接著講左一句我早知道不會止戰的說話就是:「我心底裏其實也是個小孩」。可能我的外貌已經唔似個細路,但我仍然充滿童真,結果換來他敝了我一眼。回到理論上面:「咁果位媽咪佢係唔係都唔可以坐係度?」。我固然知道媽咪陪個仔讀書係天經地義啦,我故意試下佢。佢指住通告板話:「小朋友要有大人陪同先可以進場。」果個大人有小朋友係度,所以大人緊係可以坐係兒童閣啦。佢仲順理成章咁講:「咁你有冇小朋友要睇住呀?」佢呢個謬誤邏輯簡直錯得交關。依加係講緊小朋友要大人陪住先入得咋啵。唔係話大人一定要帶住小朋友先入得喎。我繼續問:「咁如果有個婆婆坐係呢個兒童閱睇書,你係咪趕佢走?話因為佢無帶住個小朋友?」

講到尾,呢個管理員係用緊佢個觀感黎判定我應唔應該出現係兒童閣。但係佢又要想藉用圖書館既規文黎請我走。其實講到呢D事件,最後都係歸到一個字:decency。舉個例:依加有個人就帶左佢隻貓入黎兒童閣,管理員話唔帶得入黎。(我地假設圖書館真係忽略左有人會帶寵物入圖書館呢點,而無特地則明文規定話唔比帶寵物入圖書館。)果個人就指住通告板上講:「你呢度話『小朋友要大人陪住先入得』姐,你無話寵物唔入得去喎。」呢個就係一種無觸犯規例,但超出左所謂,「社會廣泛認同和樂於見到既行為」。我地既社會裏頭,除左法例之外,一般有種廣泛共識去默許乜野係應該被大部份人接受,乜野唔應該。呢份默許如非必要都只係大家心底裏默默念而已。將呢個原則放係帶寵物入圖書館既案例,照道理來說我地普遍都認為,動物即使長年受教都好,都唔能夠好似人咁對其行為有充分掌握而不至於給他人添麻煩。這包括了控制大小二便或其他野性一時按捺不住等等。所以帶寵物入圖書館,會增加弄髒書本、破壞場所既風險。公共圖書館係屬於公眾既資產,所以一般有股防範意識去防止一D私人過錯導致既損壞。帶寵物入圖書館,呢種indecent(indecency 源自於增加破壞的風險) 既行為普通人係唔樂於見到。所以即使管理員唔理,主人都會感受到身邊好似有股壓力,圖書館使用者在貓狗進場一刻都會大概皺一皺眉。這就是試驗decency的第一指標,週遭人既反應。

其實呢樣野同坐地鐵讓座好相似。如果係地鐵車廂好多人之際,有個公公或婆婆走進車廂,後生仔可以好快感受到四周的視線,「年少氣壯的年青人請讓座吧!」期許的眼光。這就是約束社會的一股力量,不是靠明文立法例子的約束力。目前冇法例話年輕人一定要讓住俾孕婦或者老人家。但係我地都樂於去見到人讓座俾有需要既人。成個驅使人做善行既動機,唔係靠基於懼怕犯禁,而係嚮往別人對自己善行既稱讚。但偏偏呢個世界上總有一D,自以為對對錯有一點意識,就任意拿來放大對別人進行審判,妄下指令既道德警察。佢地毫不臉紅咁驅逐斥責D唔讓座既人,希望藉住羞辱佢地既方式,黎達到津津樂道既「善行」。有些甚至以為這種「英雄行為」會招來喝采。這種方式實在是對人的心理需求既一種誤解。

社會的約束力,除左靠規例之外,仲有一方面叫感化,叫修養。

咁講番轉頭,我係兒童閣睇書做野算唔算超出descent既範圍呢?睇你點睇。我為自己申辦既過程就係咁:圖書館都係俾人坐低,閱覽資料。按照呢個道理,裏面有得坐既地方,都應該係供人閱覽用途。所以我係入面閱覽我既電腦,寫筆記,係絕對第一無犯到圖書館既明文規定,第二,符合普遍人對於係圖書館乜野行為可以接受既decency之內。

至於個管理員講果D咩野:「係圖書館係要睇圖書(而非電腦)」、「要睇公共圖書(而非係做私人事宜)」、「不是兒童就不能進兒童閣(有小孩既大人才能進場)」。呢D簡直係無稽之談。唔通係入面睇一本自己帶來既書就係唔低?睇手機、睇平板電腦,又如何,佢地屬私人物件所以唔容許係公共圖書館睇?當容唔容許一個人係公眾場地做某件事,係基於佢既行為符唔符合一個標準,而呢個標準又係可以不斷係尺上走來走去。,誤用規矩去說理既人就變得危險。因為佢地極之模稜兩可,一時話圖書館係睇圖書唔係做功課用電腦,一時話圖書館係睇公眾書,一時話兒圖書館係兒童先入得。結果係一個係度混淆視聽,拿著雞毛當令箭既人。今天學到最貼切的一句拉丁文: Quis custodiet ipsos custodes? ( Who will guard the guards themselves? )

在我來看,佢真正可以趕我走只可以基於兩點。一係我唔遵守左一D明文例定既規則,包括就係穿住對鞋入去果個兒童閣。或者食野。或者我做一D係圖書館被大眾廣泛認為唔許可,而且擾亂他人既行為,例如除哂身上既衫,或者發出聲音滋擾他人。呢個管理員,經過一小時既沉思之後,有搞清楚脈絡,知道呢兩點先係唯一可以趕走我既方法。豈料佢竟然走過黎指住我枝筆,話唔該你收埋佢,「你枝筆有機會傷害他人」。係呢個世紀,可以用筆傷都人都算係幾高超,但最傷人的是一知半解。唔遵守秩序既人當然破壞社會安寧啦,但係,一D守規矩既野蠻人先可怕。因為滿口謬誤,但係嘗試講出黎令人覺得好有道理,根本人迷惑人。二是佢會捕風捉影,不斷扣你帽子在你頭上。這種守規矩既野蠻人,就係令都市人本已經疲憊既生活,更添厭惡既其中一個原因,好似身旁草木皆兵,總是忌諱自己行為會踏過界而被人斥責。


話說回來,我純粹是因為那個非常漂亮的木地板才去兒童閣。那塊地板喚起緬懷童年尚坐在地板上做功課的回憶。

變成大人之所以悲哀,是因為週遭的人都忘記了,我們都曾經是個小孩子。然而,所謂既寬宏大量,不正正是把對方當作小孩子,對他們的行為有莫大的寬容和多於一種的揣測嗎?我們甚少會想小孩子的行為是帶著可惡的動機,是可恥的人,是要故意來氣弄和刁難自己。若果小孩拒絕我們給他們的食物,我們會處之泰然、一笑置之。我們或許可以用這寬敞的心,去對待那些為難和阻撓我們的人。可能這位大叔,年少時也曾被某個年長的人嚴苛的教導過,甚至有意無意令他感到無地自容。他也和我們一樣,是成長中帶著某個傷口長大的小孩子。






2016年11月21日 星期一

[電影]愛情與友誼

真摯與這部電影的名字-愛情與友誼-是人生中最大的快樂之源。一如在珍‧奧斯汀的小說,我們看到這種真摯的快樂並不容易得到。人要是沒經過大災難,很難懂得去特別珍惜的貴重之物。這部戲特別強調婚嫁中的情感,但更加器重的是一種對經濟考量,對財學的管理和計算。

這部戲講述女士蘇珊,一個丈夫剛剛去世的遺孀,要為自己和女兒另覓安居。丈夫因病離逝,往日的豐饒生活不再,為了確保自己的安樂和女兒的未來,她拜訪住於山居Churchill的丈夫的弟弟Charles Vernon和她的老婆凱瑟琳Catherine Vernon。凱瑟琳對她異常的關顧感到迥異,她閱到了信:「我非常想看看你的孩子們」-這個從來未打動過蘇珊的關顧令凱瑟琳感到迷惑。

在接訪蘇珊期間,凱瑟琳的弟弟Reginald DeCourcy與蘇珊會面。R與老練的蘇珊女士談笑風生,有了好感。R年少有為、才智兼備;但年少氣盛的他,竟然慢慢被欲擒故縱的女性殺手鐧捕住。在當時社會,R知道自己若如蘇珊女士寡婦再婚,必定為家中帶來羞恥。在父親眼中,蘇珊女士更是一個心計甚豐的女詭。在父親的質問下,他誓言他倆二人絕無可能走在一起。然而隨時日而過,蘇珊女士為自己的再婚大計漸炊成形,無論是英俊青澀的R、或是另一物色人選才大氣霸的Manwaring,皆已是半個囊中物了。

如果觀眾是有家室之人,或許會對蘇珊女士份外氣憤,終日尋找機會再嫁,縱使可以理解,卻難以令人讚揚。但若觀眾與她一樣,一向生活華貴,丈夫亡逝,生計無望,必定能理解她心機計算去找丈夫。往日她過著毫無擔憂的日子,正已今非昔比,若不懂得使展權計為自己定下居身之所,恐怕老年坎坷潦倒。加上已是韶華四十,花朵最盛之季節,再過便是泛人問津,蘇珊女士勢不可擋。

有見及此,蘇珊女士這角色,不是童話的白雪公主,也不是利欲薰心之人。她只是跟我們一樣,在逼切的困境需要擇木而棲,也要為女兒尋覓好人家,乃求生和母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手上最強的牌,就是聰慧的頭腦,能打交道打到條款都便益自己的口才,以及絕色的媚技。

計劃一的糾結。蘇珊女士的第一計劃是把女兒嫁出去。話說不遠處的村莊馬汀代爾(Martindale)有位待婚男士,名叫Sir James。占士為人純樸敦厚,只是有點憨。戲中當他走進Churchill的雅苑裏,他第一個問的問題是:「阿啦!這個地方叫Churchill。但我沒看到Church,也沒看到hill。」眾人都不懂得該笑還是什麼-「合起來了教堂與山,變成這氣勢磅礡的別苑。哇啦!」顯然他有點童真,但欠缺一點sensibility。另一幕,眾人聚餐,他把玩綠豆的言談更是令人噴笑:「這綠色的波波叫做什麼呀?」「豆」優秀的R回答:「這是青豆」。「喔呵!新款的菜類。」占士愣愣然:「應該回些回去馬汀代爾種。」在俊朗的R面前,占士顯得份外愚鈍:。縱然如此,占士身家豐厚,能夠給每年一百萬便士給妻子生活,也是願意這樣做。這樣又是黃金單身狗確實世間難求。不過說到尾,婚嫁不是一門生意,不可能純粹為了滿足物質需求,而嫁給一個男人一輩子。但很可惜,當時的年代大部份是這種念頭,蘇珊女士作為媽媽也是這樣要求女兒去嫁一個男人。

這不難令我們理解她女兒-費德莉卡(Frederica)的鬱結。她十分抗拒這段婚姻。跟媽媽的抗辨時候-「占士是個好人。」她訴說:「但如果不是嫁給他的,我或許會喜歡他。」蘇珊女士一面強硬一面描繪出沒有錢的生活,質問女兒要靠什麼維生。女兒說她會去教書。得到的答案,竟然與費德莉卡跟R之後的哭訴一樣:「顯然你待在學校大久了,沒出去真的受過些什麼苦。」然而這幕哭訴,成為了日後二人情根深重的種子。


藉著母親和女兒,兩個處於人生不同階段,經歷人生不同事物,也展現出對婚嫁截然不同的看法。蘇珊已年至四十,經歷過寡婦生活,以及要照顧女兒的學費,婚嫁對於她而言是救濟扶援。費德莉卡香苞初出,亭亭玉立未經風浪,一直在父母親的庇蔭下,結婚仍是與相愛之人同連理-如此簡單而已。

珍奧斯汀一如同在其他小說一樣,藉蘇珊女士展現了美滿婚姻與夢幻愛情的交叉。愛情像是經營一門小生意。要是沒了管理錢財的能力的話,很難共享物質生活的滿足。但要是沒有感情的話,也如一潭死水,了無活力,只是埋頭苦幹而且。

最後經歷一場大龍鳳。R發現了蘇珊女士竟然分散投資。原來她與R會面之後,一直默默與另一物色人選Manwaring私密見面。很多時靠好友Alicia幫忙佔據著自己,好讓R不會發現蘇珊與人私聚,她便可以與Manwarning會見。這個謊話令R看透蘇珊對她的情愫。或許她對他還是有愛慕,但當中更多的是機心和計算。她想擇木而棲,還要最上等的木才滿足。這傷透了R的心。

蘇珊女士的婚姻大計告吹。她一直機心防犯費德莉卡與R產生情愫,同時為自己找最後的碼頭來拍。但一腳踏兩船使她成為了愛情的罪人。踏破鐵鞋無覓處,千年道行一招喪,敗在自己對愛情的太過老練、太過操控當中。她對身家豐厚的男士的覬覦,俱使她聽服好友Alicia的勸告:「與其長其靠別人的好客來生活,倒不如嫁給一個真正屬要自己的丈夫。」要知道,現在沒有了真摯的R,倘若嫁進Manwaring有頭有面的家裏,家中盡是親貴,也得終日受人冷言冷語。看通之後,眼角底下的占士反而成為了適當人選。占士有穩健財富之餘,也安於用給妻子身上。雖然憨傻,但是良善,不是正正合了蘇珊的意和補足了她的性格嗎?

另一邊廂,R發現,他所傾幕蘇珊女士備有的智巧伶俐,以及一直嚮往,錯以為蘇珊其實備有的真摯,均能在年幼的費德莉卡上散發著。R亦因協助費德莉卡辨論時,一種憐愛。費德莉卡被R的援助,亦對他傾慕。兩日在一同經歷這些弄潮,建立了不少情誼。兩人最與在教堂中共諧連理。兩對情侶都在恩緣際遇後,找到最適切的配對。




2016年11月19日 星期六

大學求什麼

今年是最後一年大學生涯。或許正是最忙的時候,最適合停下來看看自己的步伐。

說走來奇怪,在四年級這一年,我突然跟本班一個女同學熟絡起來。我就把她化名叫阿鷹好了。我和阿鷹不知在默許下有種投契。自從有一次放學一起飲茶和用英文聊天之後,我們開始習慣地見面,慢慢熟絡起來,有事沒事在學校閒著都會找對方。

有一次阿鷹問出了我一個,深藏許久的秘密。她問我現在GPA幾多分。這件事說出了我鬆一口氣,我成績其實不是很好,目前四年級還不過3。阿鷹她也是。我回想起在二年級完結的時候,我拿了一個空學年去了美國。從美國回來第三年級開始,我整個人大變。上課常常發問,功課也拼命去做。很多人看我的戰鬥格猜想我GPA應該蠻高的。說回來,我自回來的三年級開始的確一個A,兩個A這樣拿。但許多同學不知以前一年級、二年級生的我是怎樣面對讀書。

剛入來,我對讀書都是得過且過。由中學轉換了環境進了大學,當時覺得上了岸,最重要的事是擴闊視野,識多點人,而不是讀書。眼下底最直接的方法是參加最多的社會團體,而整個人的精力也投放在那些事宜。當時我一心覺得我的成就是在於見多識廣和會交際,而不是會讀書。我沒有放精力在讀書,甚至把不認真的態度當作成是有其他更祟高的追求去看待。很多課目我草草了事,當然成績也是不如理想,我一年級和二年級各有一個D,成績是過不到3分(4是滿分)。當時我都會有一種自我安慰,說很多人只會死讀書,長大了也不會有一番成就。

這樣成了一個惡性循環,一方面我的成績每下愈況,另一方面卻游說自己說這才是傑出人才的表現。回看起來的確是很自以為事。有成就的人,當初可能真的放下了書本,但在放下書本之前,他們已經很明確知道自己的才能放哪裡才用得準。未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千萬不要在大學胡亂放棄學業。

讀書開始變得有趣
我是藉由去美國的一個空學年,才真真正正認清了自己的興趣,了解自己的弱點,對世界重要事情的不了解。回來之後,我想當一個英文老師,這樣想通了之下,大學的知識對我是彌足珍貴。我去上的每一堂都是捉當中的精髓吸盡出來:文法堂(Grammar)要了解語言規則和解釋方法、語意課(Lexis and Semantics)要知道字根的始源和演變、教學堂(TESOL)要模擬作為一個老師怎樣去掌控課堂。

同時,我發現了有一些知識對於我而言是沒那麼珍貴的,像是商業英語、廣告英語、公關英語、電腦語言。它們是一些硬件,給像是已經在運輸帶上的人,很緊急要拿出一兩個錦囊救命,沒時間浸淫泡練之下,才要吞下補充劑維他命。我注定與這些硬件英語沒緣分。

我最深切熱愛的,是文學(Literature)。你很難說它有什麼的作用,但它在我人生中的作用是影響是莫大的。我從王爾德、賈奧斯汀開始看。一開始只是看短劇對白、之後是小說。浸泡在那些聰明、幽默的角色的對話當中,就像經歷了無數個社交場合;可以開始懂看人眉頭眼額,把日後看見各式各類的人,與小說中的角色配對。而且擁有了一大堆活靈活現的詞語,可以描述各種人性和行為。無論在英文文筆以及人生閱歷,都令我整個人眼界大開。

我們讀詩篇,不是因為能夠獲得一官半職。而是因為我們是人類的其中一員。是人類的一員,就有需要把自己的份兒拿出來。在這精彩爛漫的人生,你會寫怎樣的段落呢?詩篇這種東西,或許不會賺你一官半職。律師、醫生這些當然是值得追求的名銜,也是維持生活的基本支柱。但文學給我們熱情,這份情熱容許我們在宏大的生命中,貢獻你的段落。你的段落會是什麼呢?

從谷底爬上來

雖然去到今天,我已經知道自己,即使全部科目拿A都好,也到不了上級二等榮譽的,最多都只能是下級二等榮譽。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家裏金碧輝煌,很難會有鄰居過來送暖。身處劣勢的人能夠理解憂慮,是比較願意同人分享的。人是在共同渡過難關,回想那互助才猶其能體現到溫暖吧!我和阿鷹,自嘲為大學低分的喪家之犬。但是在分數之外,我們對於追求學問,仍然是帶有無比熱情。我倆對於學校提供的通識課程具深厚興趣:她介紹我去聽政治理論,我叫她去上拉丁文。我倆的友誼,不是建基於互相祟拜、仰慕。而是在於我們皆能把自己成績低分,這件事承認。在對方面前自己脆弱的地方,不會成為笑柄。我們可以能夠互相檢察,修改愚見,一同搜獲珍貴的寶石。這樣物以類聚的朋友,哈哈,像是在大學闖盪的好夥伴。

對於這趟大學之旅,我不感失落。我頭兩年是常常想像自己在糞坑裏,整天發著在商界打滾的美夢,整個人有點唾棄知識。在空學年回來,我醒覺了。人生有時,像四季一樣,在大學的時候,有大學應份的追求。大學是最無負擔,是人生的春季。春季的追求不要等到秋季才來後悔。在我來看,大學就應有三種追求,那就是知識、愛情和朋友。我在大學能夠有一個同落難的朋友。然而我們對珍貴知識仍然一夥熱切渴求和一團火。這樣的結伴,能彼此分憂,互相鼓勵,實在是夫復何求。也令大學孤獨的生活多添一點溫馨。我也開始看到書中的黃金屋。我分清了哪種知識對我是最珍貴的,文學是我最大的熱情之源。我奮力從谷底裏爬上來,成績有慢慢追上來。雖然最後未必有榮譽,但是我在爬坑過程中,我發現了牆上那些未被人發掘出來的閃亮寶石,我盡力把每粒的精髓都吸出來。我慶幸沒有急於求成而把求學的一團火捏熄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