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5日 星期五

聖誕奪魁遊戲玩法

遊戲規則

(一)每人帶同一件瑰寶。瑰寶的定義是一件自己平常不願,但為了討對方歡心能夠捨割的物件。

(二)遊戲開始之前,將數件物件列排於席。每個寶主為各自寶物設一道題。

(三)遊戲開始後,眾人先表態各自想競投之物。若多於一人競投相同之物,便要以競技方式獲得寶物。若只有一人競投一物,寶主聽答題之後,仍可決定贈寶物與否,但必須給理由。列席者應可參與,議論理由是否充分。

(四)每個題目由寶主所定,方式囊括以下三種:寫詩(亦即託物言志)、對句遊戲(類似小孩玩的接龍遊戲)、及猜燈謎。能夠答中題目,或得寶主青睞,應許競逐者的詩或句最應景,便能獲得寶物。



寫詩例子:

在沒有沒有電影、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才子佳人的一個主要娛樂,就是寫詩。大觀園的公子小姐們在園中賞菊,就要寫一些《菊花詩》來應景。大家寫《菊花詩》,一方面是歌詠當季的菊花;另一方面也是企圖從菊花下手,寫出《託物言志》的美好詩篇。所謂的託物言志,表面上是在寫景,實際上是借景抒懷,表述自己對人或是對事的看法。

在紅樓夢中,黛玉的《菊花詩-問菊》中,最優美、最著名的句子,就是這兩句:
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菊花在秋天開花。菊花盛開的時候,別的花都已完全凋謝了。所以,菊花是所有草花種中,最晚開的花。黛玉的詩是《託物言志》。《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的詩句,說的不單純是菊花,其實是描述黛玉自己的孤寂性情,與伴侶難尋。什麼樣的性格寫什麼樣的詩。

同樣的賞菊,同樣的寫《菊花詩》,明太祖朱元璋寫的菊花詩,就是完全不同的風味。朱元璋乞丐出身,後來打下天下,成了皇帝。朱元璋當了皇帝之後,把諸多老友、開國功臣、殘殺殆盡。嗜殺的乞丐皇帝朱元璋,寫的《菊花詩》如下:
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都嚇殺;要與西風戰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

這可真是應驗了一句話:什麼樣的樹,開什麼樣的花;什麼樣的籐,結什麼樣的瓜;什麼樣的人物,說什麼樣的話。

遊戲建議:寶主於寫詩環節前,可先在宣纸寫上一至四句詩句,讓參賽者對聯。又或者設單一題材,例如老樹、黃葉、逝水、煙霞,等等,競逐者寄情該物。

對句遊戲例子:

紅樓夢中,林黛玉與史湘雲在園中散步賞月,聽到有人吹笛。月華皎潔,笛韻悠揚。黛玉與湘雲二人,雅興大發,就玩起了《五言排律》的對句遊戲。所謂《五言排律》的對句遊戲,有點類似今天小孩玩的《成語接龍》。也就是說,黛玉與湘雲二人,一位先說一句《五言律句》的上一句,另一位就要接著對完這個五言律句的下一句。若果追求文學造詣,這個《五言排律》的對句,須符合五言律詩的平仄與韻腳的規範。

玩到了中途,黛玉忽然看到了池塘中有個黑影,就指給湘雲看。湘雲彎腰拾了個小石片,向池塘水中丟去。水聲響起,黑影嘎然一聲飛起,卻原來是一只白鶴。湘雲有了靈感,就出了個上句的題目,《寒塘渡鶴影》,要黛玉對下一句。黛玉想了片刻,想到的對句是《冷月葬花魂》

遊戲建議:寶主及競逐者於對句環節,可任意擇物言志。在宜紙上寫上每句對句,讓眾人觀賞品評。

燈謎例子:

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
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
(猜一物)

這個遊戲受到此專欄作者的啟發:http://www.haodoo.net/?M=guru&P=178




2017年11月14日 星期二

自以為是既外國人

外國人教育,強調獨立思考。每逢見到D外國人指出亞洲人行差踏錯,都好似未見先審覺得一定係亞洲人錯咁。呢D祟洋光環同埋一味仰慕人,真係描繪出亞洲人溫馴的一面。你去外國玩,如果外國人就黎話你做錯,一般亞洲人既性格,好容易就會龜縮。

係紐西蘭,我同同學放學經過地盤工地。工地棟起左一塊塊鐵板去圍住工地,阻攔途人走入工地範圍。於是我地行出馬路。點知個地盤工人就黎話我地唔應該行出馬路邊緣,應該沿住佢設條路,兜地盤工地外圍行出去。我有個同學,就叫佢周瑜啦。佢女仔黎,言行舉止都好禮貌,但就係有時太禮貌,係呢D情況搞到大伙兒理虧。勁蛇龜果下令人側目。

地盤工人好兇咁斥責我地。於是我話:「喂大佬,你應該棟個牌出黎,指示人點行。」個工人見我地亞洲人溫馴掛,好戰咁話:「我地一早放左個指示板係果度」。佢一指—嘩,大佬,九公里咁遠,搵鬼睇到。但周瑜已經馬上超級蛇龜,立刻話:「我地既錯。(My bad)」。果下我真下,正所謂輸人唔事陣,你有理無理向人認衰仔,想兜都兜唔到。有時我真係好忍受唔到人,係又認錯,唔係又認錯。

做人要有底線。我地一班同學去第個城市玩,坐巴士。上巴士之前要排隊。架車一黎,我捷足先登已經排到第二個位。排我前面有個洋女子,有理無理已經上左車。我叫齊我8個同學,叫佢地一齊上車。因為我手上拎住既係俾8個人入座既登車券。我見司機係度安排D人放行李,就叫我D同學上左車坐住先。

就係呢個時候,後面兩個洋人好心心不憤。佢話:「你可能唔知登車程序。你要等個司機檢查左你張登車券先可以上車囉。」我心諗,個洋妹一支箭沖上去果陣唔見你講。我話:「但佢(洋女子)已經上左去。」佢話:「佢上去唔代表咁樣係做得岩。」好。程序上既野我犯左慣例,我跟番。我叫番哂我D同學落黎。

但跟住佢唔妥既其實係另一樣野。佢唔鋸我一條友,排左隊伍第二位,但係就班哂8個人過來。我想問,如果係一對夫妻排隊,個老公排住隊,老婆去廁所,個老婆返番過黎,佢有冇權去跟番佢老公一齊上車呢?果兩個洋人當下係憑感覺討厭我地八個人一齊上車。但係個原則唔係取決於有幾多個人上車啵,兩個又好,八個又好,登車券上面寫左8個人,就係8個人一齊上車。唔通你拎住一個人既登車券,我話你整係上半身可以上,下半身要等埋後面果個人上左先可以上?

不過你可能會話,登車券只係訂明8個人均可以係車上佔一席位。但佢無話當其中一個人排左隊,就等於佢代替8個人拎到揀位置既優先權。咁呢樣野,佢又冇諗到咁深入。如果佢有諗到點反駁我,我倒會欣賞佢。弊就弊左,佢地連自己個立論都唔清楚。憑感指控我地8條友湧上車欠公德心,但係佢講唔出錯個地方係邊。就係呢種無力感。好多人連對錯都分唔清。但係西方人,有理無理扮左岩先,亞洲人?有理冇理認左錯先。做人唔可以未見官,先自動投降懺悔認罪。但轉過頭來又要埋怨投訴,呢D叫做懦夫囉。道歉唔係大哂,唔據理力爭就係戇居,人地或者會可憐你,但係絕對唔會尊重你囉。

2017年10月17日 星期二

辨學應否當成一盤生意?

究竟教育可否當作一盤生意去營運,這個議題向來議論紛紛。學位日漸膨脹,一張沙紙很難定一個人的才學品格。難怪面試之類的活動,經過三四輪的面試,都未必能肯定某人的頭腦正常。當拿到學位,都證明不了一個人的才學。那麼在學校教的或許都真的不是那麼重要。反正對許多人來說,讀書最尾都是為了拿一張光鮮的證明,入有名氣的大學,做得體的工作。讀書就是買回來的名銜,這有什麼過錯?

這些「真理」,是一個在教育大學的講師「坦白」的告訴我的「現實」。大學是消費主業中一環的產物。或許讀大學對精神上有莫大增益,但在經濟體系上,教育是將人分階層的器具。而讀書就是為了用這器具幫自己抬高身價。這個邏輯在富裕地方不陌生:學生給了錢,那老師就來提供產品和服務供享用。學生拿著一個名銜就可以槓桿向上。事實上,我認同辨學必須考慮到金錢。若果一間學校財政不穩健,連數年風霜都熬不過的話,更莫說將教育的熱情和理念實踐。不過一間要判斷一個機構是辨學還是做生意,就取決於其目的-是做人還是做物。

當下我太急切想去反駁,說教育不能是做消費品。在座的同學,都是我讀的這個老師文憑,認同讀大學無可厚非有消費和名牌的意義。老師斷言說這是社會經驗的人都會認同的鐵一般的事實,也是真相。我說:「你錯。這不是真相。這是你的意見而已。」我說:「沒錯,我知道拿到大學畢業在社會相當於資格證明,名牌大學也等於找工作的皇牌。對於這種追求,有些人會略過、認允甚至拍掌。我不認為這種追求是什麼過錯,有中規中矩的生活有誰不想?但是我是感到嘆息、婉息、可惜。求知走向這種膚面的追求會使人錯過很多美好的事情。」

他很想說服我,目標是讓我看清世情。他就問我:「如果教育大學和哈佛大學給你一個學位,你會選擇哪個?」我知道他在我回答之後會有什麼結論,我回答:「哈佛,因為…」「看,這就是消費主義的一個表徵。你選擇哈佛因為他給予你一個更好的名銜,為你前途得益。」

於是我問講師:「那在你結婚之前,你識得兩名女子,一名是你現在的老婆,另一名是一個青春少艾。你娶她是因為她能夠令到你走出受人青睞,有美好的生活。你的婚姻是一場消費嗎?」他說:「你可以用錢買到學位,但你不可以用錢買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我現在回想,他講的兩點都有漏洞。沒錯,你可以給錢買學位,但錢不保證你汲取到知識。因為讀書成果的價值是取決於一個人放了幾多心血,而不是放了幾多錢。同樣的,很難相信錢可以買得到人真摯的感情。我小時候一直認為錢很重要,到我長大了,我知道,那是真的。可是,我亦明白,真正重要的事情,很少是錢可以買到的:信任、正義、友情、認識自我、知己、真理…

我冷靜過來後想辨學不能為做生意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的經濟體系實在很悲涼。如果連年幼孩童的光陰,也被納入經濟體系計劃的一部份,那我們真的要問的,不是社會缺多少錢,而是錢的價值何在呢?

我們現代的經濟體系,已大抵假設了一套分工制度。每個人的一生,都花相當可觀的時間,做甚為單一的專業,投放大部份的時間都投入在一門技術之中,去換取金錢維生。當我們重重複複的勞力,可以靠貨幣去儲存起來,我們就不用像石器時代一樣,每天想的事只能觸及到三餐以內的溫飽。按照國富論而言,這套分工法會確實能令經濟富裕起來,整體社會都能得到生活福祉和對未來的展望都能提升。

在整體福祉提升的背後,我們對個人的看法也已經轉變了。當我們用金錢計算和儲存我們的勞動力,我們也將人的一生的光陰綑綁起來。當每小時能以薪金來算的話,那時間就變了有價值。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們都很擔心把他浪費掉。因此,在越富裕的城市,收入愈高的上班族,對於時間特別感覺愈焦慮,很害怕把時間放在沒生產力的地方,對未來也感到步步為營。換句話說,當我們的社會乘著經濟增益而上的時侯,我們把個人的光陰也一同綑綁在這上升指數線上。

這種對時間觀念的改變,是為什麼辨學不可以是做生意的原因。我們的幼小學童,他們父母是為了他們,才將光陰或多或少綑綁在社會經濟增長指數線上。他們這樣做,除了為自己生活福祉,也是為了下一代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於是,他們放下了部份陪伴孩子成長的時光,去從事專門的工作。這促使父母將養育孩子的重任,寄託在一所學校裏。在父母的愛之中,孩子很能夠體悟到自己的存在感。但當說到放一百多個小孩子到一級上,孩子對個人獨特之處十分朦糊。人在駕馭大自然後脫離農耕、經歷工業社會、走進商業社會。在現今商業社會中,由於經濟體系的分工,他們父母沒法像在原始的動物一樣,長期留子女身旁撫養照料。缺乏的陪伴和教化,在分工體系中由老師接管起教化下一代的角色。老師不是代替父母,沒有任何東西能代替父母的照料。老師只是個折衷。而父母亦很理應期望老師,並不是只是教孩子成為一個在這經濟分工體系下「有用」的人,而應該把握有的時間讓他們的孩子活出最大的可能。因為當一踏進成人階段,也意味著他或多或少步進分工體系下的一員的路上。

這個經濟體系對教育有莫大意義。勞動力攤開來說就是一個人的光陰加上他的能力。一個律師一小時可以做到市場上很少人做到的事情,所以他時薪可能是五百港圓。一個洗碗工的一個小時可以做到的,是市場上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事。所以他的時薪可能是三十港圓。但我們累積的金錢,其實換個角度看,都是我們的光陰。我們消費的東西,用的不單純是貨幣。貨幣給了我們的印象,是我們消耗一些外在物。但實情是,我們是消耗我們綑綁後的光陰去買各種各類的商品。


如果把辨學當成做生意的,這不是過錯,只能說是怠惰。如果學生把讀書當成是在經濟體系中分工找到適舒些的位置,他們就錯解了父母的心意。父母對於這個他們歷經數戴的社會,或多或少深諳這個社會的一些過錯。如果你們能夠成為更改社會的錯的一員,相信父母見到必定感到自豪自己能教出這樣的孩子。另一方面,如果學生在學校應該學懂對這個自己生於的地方熱切去了解。如果只滿足於成為經濟起飛上升的火箭之一根螺絲,連看哪兒都懵然不知,那當代學校實在令人婉惜。衡量一間好的學校,不是看它出來的畢業生做麼響亮的職種,而是做這些出來的人,在看到一個好人時候,有沒有這個能力去辨認出來。

2017年9月9日 星期六

[評論]一個教大人對蔡若蓮喪子被「恭喜」之事情的爭端之取態

最近教育局局長蔡若蓮的兒子自殺身亡,令人婉惜傷感。隨後,教大民主牆上竟貼上了寫著「恭喜蔡若蓮之子魂歸西天」的紙張。教大的監控攝錄機拍攝到兩名生事者,懷疑是學生。一邊廂說這二人幹這種事很陰顰很涼薄。另一邊廂爭論,字眼雖是涼薄,但強行去清拆就是干涉校園言論自由,是文字獄、是白色恐怖。一邊是為了把關社會風化,一邊是為了捍衛自由民主。社會有相當地位的人,大多接受不了涼薄如此的字眼,肆意橫行校園。他們譴責此舉。豈料這演變成一場爭議,成為言論自由與社會風化既角力。原來民主的威望,可以軟化公眾對這種涼薄舉措的審判。這不禁使人疑問我們對民主是否有種迷信。

教大校董馬時亨在電視上說:「我希望香港人好好反省一下。自由是有界限的。自由不是沒有界限的。」他接著說:「換著你是家長,你會否讓你的子女受這樣的老師教?」。將心比己,沒有一個家長會樂意將自己兒女,交給一個在年青人逝世時道賀慶祝的人手上去教。我是認同這一點的。

可是馬先生沒有說清楚,他指的民主自由的界限在哪。網絡上,繼續有人紛紛以捍衛言論自由為理由,間接支持以自由為由認允這些謾罵。這個世道,高呼民主,換來十個八個讚已是輕鬆事情。這種能見的認同,使得支持禍端的理由都好像很合理:「生事者都是發表自己意見,有什麼可斥責呢?」正所謂,禍從口出。我們似乎忘記了,中國歷代多少人因為一個口誤就丟了性命。回顧歷史,我們可見社會進步了,百姓福祉都受保障,不會再因一言之弊就被皇帝官員判入牢獄。繼習了西方民主氣候之後,公共行政透明公允的方式。這效益是修到了。另一方面,公眾意見也百無禁忌起來。民主作為後盾,造就了許多有恃無恐、大言不漸的謾罵譭毀。這境象並不利於有秩序的公共行政。

正所謂童言無忌,學子敢言的性格似乎是值得推崇的。但當這種寬容不審視內容,只在乎勇猛,便會養成一股自以為是的態度。日久縱容的結果是,失去了自省的思考。面對爭端,欠缺內省,人很容易被一己私欲和野性牽著鼻子走,有理不理將矛頭指向比自己有權力的人。這種理想的受害者的角色,對政府、當權者一概抱持敵意。民主氣侯對於社會的難題和禍端,一般都很懶得去解釋。對於社會事件的結論,總離不開當權者是極度愚蠢或是極度奸詐。任何絲毫顯得與民主相悖的舉動,都視作老奸巨猾。於是,但凡有當權者執行稍為嚴苛果斷的管理秩序,都會引起連鎖的反應,說最黑的日子已經來臨。「文字獄」、「白色恐怖」這些壯烈的字在當代的用法,已經脫離他們所標記的悲痛事件,以及失去了其深遠歷史意義。在這個年代搬出來的用意是表達:「你憑什麼來管我?」

在上個世紀,許多智者洞悉到,民主社會,縱然它是一套多麼優秀的政治系統,對個人的權利多麼看重也好,它都必定會養成任性妄為的個人主義。我們要問清楚,我們是不是要一個挾怨帶仇、絕勝棄智的社會。說白了,這貼出來的幾張咒罵,無非是針對教育局局長這個掌權者的洩忿。民主社會的氣侯底下,對任何疑似特權、精英、階級的東西抱持懷疑,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但當這種監控混雜了個人的仇恨和偏見,就變成一種咒毒的謾罵了。坦白說,這個局長剛上任,除了過往在教育界的經驗之外,實行的政績都鮮被廣泛知曉。討厭他的理由何在?喝彩人兒子逝世的恨何在?生事者可以公然了一個痛快,莫非他早熟諳這民主的放縱,預料許多衛士將會挺身而出,欣賞他的「敢言」?

對於放任如此的舉動,教大校長張仁良向記者批評生事者的不當:「禍不及妻兒,為什麼要在別人傷口撒鹽?」。張校長是想指出生事者的禍遷家人的殘忍。但在於支持生事者的一方,這並不是一個充份的理由,來解釋生事者哪裡出問題。我不想似語言學家般過度字眼分析,但「禍不及妻兒」的潛台詞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蔡若蓮有對你不著的地方,你找他算帳就好啦,幹麻要牽怨於無辜妻兒。換言之,怨你可以報,但要找對對象。

但張校長把重點弄錯了。生事者錯不在找錯對象,而是惡在他們輕蔑生命。一個年輕的生命,都像我們每個人一樣,有一個未知的天命。當一個人要以死去了結活躍的生命,代表他在這個社會中,看不見未來、找不到出口。年輕人有更長的歲月去成為社會中可貢獻的一員。對於整個社會來說,年輕生命逝世,怎麼看都是一個損失。這亦都解釋到為什麼我們對年少喪命,會有莫大的哀慟。深思一下,我們便知道沒有一個社會是完美的。當一部份人享受優待的同時,便有部份人在背負苦困沉重。這境像未必在日常生活中顯而易見,又或者我們的心已疲憊不堪去感受。但這並不防礙我們知道,由個人聚集而成的社會,我們或多或少都旁人造了些孽,所以我們莫說不能嘲笑年少逝世,更要對這些悲劇懺悔。

社會是從這一個一個的悲劇中汲取教訓,改過修正。我們有多願意去承認錯誤,是決定我們是要隱惡揚善,還是隱善揚惡。生事者這次的舉動,不是黑白對錯那麼分明,卻是善與惡的抉擇。生事者或許現在可以拍心口,說自己到底只是打開心窗說亮話,並沒有責任要負。但要把握這個機會自省,是否唯有心中怨懟能重創別人心靈,才能滿足他?換個角度,我們做事不只是考慮社會容不容許,也要問問這過不過到自己的良心,是否己所欲施於人之事。這幾張紙,只所以引起社會這麼大迴響,是因為它或多或少反映了我們社會的一面。這幾張紙上面的訊息,是說一個人「死不足惜」。當社會其中一員離開這個世界上,有人會認為這是得益而非損失,跑去興高彩烈向死者家人道賀。這句話的訊息令人不寒而慄,使人覺得原來自己生於活於的城市,是多麼的冷酷悲涼。

以前某些說話講出口,阿媽都會拍打我個頭:「積下啲口德啦你」。父母輩或多或少都相信鬼神之說,認為神靈總是在背後監聽著我們一言一行。我們的迷信好像從神靈溜到了民主女神身上。民主女神是否能將社會難題都迎刃而解,這是言之尚早。但我卻覺得民主女神並不如鬼神般使人律己以嚴、豁達釋懷,反倒令人變得自我怯生、以眼還眼。當我們的頭不再向上求神仙指點迷津時,我們便要與鄰近和對站的人赤裸裸地面面相覤了。但願我們互相在對方眼前和自己心中仍是個謙謙君子,懂得自重自愛。


2017年8月2日 星期三

理工大學戰略決策大會會後感

8月28號的這一天,我到了理工大學出席第二次公開戰略決策大會。會議的目的是讓制定學校方針的部門,向校監、校董、校長、學校職員和學生匯報發展方針。校長問:「按登記名冊應該有些學生在場,可以舉舉手看嗎?」在場有兩個人舉了手,其中一個是我,另外一個聽了一半問題也沒發問就走了。可見這種會議受到多少的關注。

特然想起了一句說話: "Everyone knows that the rich doesn't pay tax. It is the poor who pays the tax. Luckily the poor don't vote." 當權的人難得讓你佔一席位,不把握話語權就是自暴自棄的一種表現。窮人之中最好的、最值得尊敬就是那種不滿足,不感恩的,有野心的。沒有理由他們應該向撒下來的麵包碎感到感恩。他們應該佔一席位,為自己利益爭持。如果是與己身最有利益關係的都漠不關心,沒有付諸實行的意志,那真是可悲。

會議中講了形形式式的發展方針,總括未來理工大學的發展將由四個範疇組成:
Teaching and Learning
Research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Engaging with the Nation
Entrepreneurship

會議中一再不斷重伸的主要兩件事情:(一)世界變得很快(二)我們要更加專業

這個要領在數碼科技時代已經不停強調,講到連教宗都開始在講。可是我奇怪的當是連辦學的人都在說深圳乃是矽谷2.0,要加緊打造學生往內地市長發展數碼商機,怎麼辦學校的人好是來辦商業的。這是可以理解的。正所謂,國家打造有用的,個人締造美麗的。個人的風花雪月在大機構大發展中沒有位置。作為我城的大學,最重要的是培養出有貢獻的人。社會現今對大學的期望好像是視它為一座職訓所。生產出來的學生,必須有一技所長,在社會上發揮一點用處。所以大學的方針無可厚非。他們要打造專業的人才。

但這不是大學的全部,大學不可以全部是職訓。如果你像我一樣與我的同學聊聊天,你會發覺除了一份稱心的收入和安穩的工作之外,我的同學們對於大學籠統地皆分享著一股願景。他們希望在大學求學時期受到點化,類近遠古一點的大學,老師的熏陶和教化,使我們活得快樂一些和睿智一點。

於是,我在會後發問環節問了個問題。我說:「辦學的你們究竟是想做什麼樣的學生呀?」人,只會被一樣東西說服,就是聰慧的智力。大學是一個智者的集中地,亦應該培育出有智有志的青年人。在我面前演講的人關心的是要怎樣使大學更國際化、怎樣將最新的科技配套應用在教學上。「然而,課室多了五個美國留學生,但學生不知道跟他們談吐什麼,也是對於智力提拔也是徙勞無功。有了先進電腦軟件,但無法燃起對個人修養的熱情,也是徒添傷悲。」「好像一輛火車,他可以有最先進、最高端的設備儀器,但若果不知道前往何處,也是枉然。我想問的是,我們學校的方向其實是走向哪兒?我們希望做出具什麼樣的智慧的人?」

即使沒有外國交流、電腦軟件、獎牌榮譽,學習一樣能夠發生。最需要的是明智的老師和確立、有價值的目標。而教育這種從事人心的事業,定位的需要近乎宗教的內在層面的目標,才能將理想化出來。十九世紀美國教育改革家Matthew Arnold認為教育是好社會的關鍵,但是他有很獨特精僻的見解。他提出教育的目標應該是引發人內心的酣甜窩心(Sweetness and Light)。這教學理念聽起來很奇怪,而Matthew每每在他時代發生暴動混亂之時,他的批評者就會想像他出來張羅說:「請別費神去思量解決失業、低薪這些社會問題」,你應該把你的心神放在更高的理想:集中於習會怎樣變得酣甜窩心(Sweetness and Light),這是他提出教育使人修心養性的成果的最終目標。這提倡常常被他的時代的人拿作笑柄。但他的理想確實是一個讓未來的大學更美滿的一張藍圖。詳閱他最具影響的書Culture and Anarchy (1869) ,這裡我不冗贅述說。

當我羅列了這些美麗的意念時,一個名叫TC的校董說,很欣賞我出來講話,也認為我博覽群書,需要像這樣的年輕人云云。接著他說學校有投放一些資源到全人發展,所以由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變成了 holistic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然後另一位叫菲臘的校董回答說:「你必須要理解理工大學的背景。理工大學是很集中專業的,人文學院的規模比較細。所以我們資源不夠集中,去締造你所提倡那種近博雅教育的,專注投放到心智的全人發展。但我們不是沒有。而像我一樣,對中國歷史是很有興趣的,也常常看。但我們放到自己的個人研習之中。在大學,還是要有常規的教育。」他說:「可能理工大學不是你想要的教育。」

我不想他們把我當傻瓜。我釐清說:「我知道理工大學的方針是走專業路向的。我之所以把我的理念羅列出來,就是因為希望我們都能夠看清楚這種路向的限制和弱點。說白了,專業教育就是要打造工具,人文教育就是要打造人心。這兩種追求都是可敬的,但我們要有勇氣氣承認,這兩種追求需要兩種課程!」我指出:「你所聲稱的幾個目標:培訓青年人作批評思考,培育他們成為有責任的年青人。這些質素需要仰賴的是一種能拌起熱情的人文教育,是單純專業教育做不到的。」他反對我的論點:「我不認為批評思考這是只有人文教育才做得到。專業教育亦一樣可以做到。」我認同他這一點,但提出前提:「專業教育的材料,必需要具有爭議性才能做到。因為沒有爭議性就沒有思想自由,沒有思想自由就沒有教育。像現在我們在對話,我可以有我的見地,你可以有你的理解。這就是教育最好的體現。」

我不反對他說專業教育也能教懂人批判。但批判一字的意思是,懂得分清次等和優秀的見地,取其上等所用。專業教育可以教懂人批判,但人文教育是最能教懂人批判。因為他是集歷史中最優秀精僻的見解,也是人類文明錯誤的列表。我們讀這些文學經典是為了明理,學會處世,並非是單純為了生計。然而,在現今這股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人很容易變得浮躁,對名利追求得別強烈。特別是機器取代人的速度這麼發,成為在市場上專業的人才更容易使人熱哄哄的追捧。那麼多人都對這種追逐紛紛點頭是好,連學生也甘之如飴,如此受教,如此服從,真是令人沮喪。我只是希望喚起關注,重新看見打造人心的教育的對我們人生的裨益。在我看來,當一個靈魂在求學時期遇到充份提拔,當他的心智經受到敏銳磨練,他日際遇來臨之時,定能為社會帶來一些裨益,同時獲得可取的回報。

以前說受過教育的人,字裏行間的暗示是,這個人藉用文化留下來的書藉去修養靈魂,從而心智得到提拔的成效。但是現在說受過教育,只是字面意思,說這個人入過學校讀過書。教育現在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人生必經的「experience」。用這個字很反映出我們當代對於生活的看法。「出國去旅遊買到旅遊體驗」、「付費脫毛中心享受一星期滑溜溜脫毛體驗」。「experience」底下是當代一種休閒消遣的消費愛好。媒體上大行其道的「一生人一定要試一次的什麼什麼體驗」就是看準了我們這種愛好享樂的心態,拌起我們缺失美好人生的後悔感覺。在這種推銷風情下,進大學不再是以往樸實敦厚、虛心納學的博文館,而是幫助完成野心勃勃、個人祟尚的中產生活的列表的保證書。

那位菲臘先生說得對,理工大學給了很大部份我不希冀的教育。但我是如此衷心感謝他,沒有他給我不想要的,我也不會那麼哀怨的去找我的森林。我感謝過往教我語言學的導師,他們彌補了我沒有英語作為母語環境的缺憾。但我特別感謝的是,是那些有意無意提拔過我心智靈魂的老師和他們的課堂:通識教育的余教授的希臘文、拉丁文、中國孝道;英文系的葉教授的Literature 、Rita講述語言歷史連帶世俗權力鬥爭名叫 Global Lingua Franca的一堂;社會學科的倫理學。我希望這篇文章,能令人理解理工大學是什麼,不是什麼。如何在裏面怎樣學習的你,會修到什麼樣的成效。出奇地我是在蔑視和不服從中得到最大的滋潤。


2017年7月30日 星期日

你能在理工大學學懂思辯的課堂 - Ethics in Daily Life

我在理工大學用了五年的時間完成一個大學課程。這段時光我百感交集。其中我特別想讓人了解,理工大學是什麼,不是什麼。我會由我最喜愛的三個課堂開始。

很奇怪,在整個大學生涯最後一個學期,我才終於找到了我理想中上堂的的模式,一種切合我對大學想像的交流的模式。我初初進來大學想像課堂想像模樣,有點是源自於古典希臘上課的方式,很多師生交流,在某個議題展開一場場思辯。然後同學也跟著課堂動向,適時出來審理評價的。這種處於課室的即場互動,是我認為Lecture最大的價值所在。不只我,其實許多人對大學都有這股暇想。而我也只是在五年的盡頭,遇到了這些老師和這些課程,讓我深刻感受到我的靈魂受提拔。

我之所以說是暇想,是因為在當代的大學,這種思辯氛圍實在買少見少。不是自誇,與其說我遇上這種環境,倒不如說我自己營造了我想像的大學氛圍。我在看了《文化的衰頹》之後,對蘇格拉底的問答教學方法特別渴求。這種教學法就是一種流動的思辯。這種思辯,同學固然可以像是觀眾一樣,在旁聽課老師與同學博奕。但是,這種教學方法更加鼓勵全部同學一齊參與。

APSS1A04 Understanding Ethics in Daily Life
陳啟恩老師的課,帶我們走入倫理議題的各個篇章:(一)道德的性質(二)效益主義 (三) 康德的道德理論 (四) 美德倫理 (五) 道德多元主義還有更多的議題。這些課題濃縮在一個篇章,聽上去未免嚴肅學術。但我上完課之後,感受到智慧受洗滌的感覺。

課堂的中心是學會對與錯的準則。這準則是基於不堂的學派思想去展述。同時亦會引入生活例子、歷史事件,讓同學憑自身經驗和智慧審理。但是老師不只是讓生疏又年輕的腦袋任性的去辯博。每一個重要的抉擇都有一個大思想家作參謀:康德、亞里士多德、約翰·羅爾斯等等。搬出這些人不是要你立即去服從。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當你聽過這些受過時間考驗的觀點,便看得到有些人的確比我們更敏銳,更通曉人性,更能言善辯,更能為偏頗的人性把關。他們就像是牧羊人一樣,防範人性走進險境,將正確、善惡下了一個中肯結論,引導人們的操守。他們將傾向自私和疏忽的人性,帶領去一個更加警惕和服眾的路上。

本著這種志向,在最後一年的課堂,我都帶著活躍積極的心態去上課。尤其遇上課堂中帶有一些人類文明共同關心的議題-生死、道德、倫理、正義、野心、欲望…在這些每個人的利益和偏見都牽涉既案件當中,我都積極的拋出我的判決,測試一下自己的智力和說得力。有趣的地方就出現了,當我開始將我想像的境象帶入你的生活當中,那種我渴求的大學思辯陸陸續續在很多我上的課堂上出現。

我特別想指出,這種流動問答的課堂,對博雅教育為什麼那麼重要。博雅教育不同專業教育。博雅教育的課堂來講,你不用是專家,你都可以作出有理據的評審。因為課題都不需要特別的詞彙和專業身份。你只需要是一個人,你都總會在生命中遇上類似的抉擇和難關。以正因為這些抉擇和難關沒有一個固地的答案,於是便有了爭議性。沒有爭議性就沒有思想自由,沒有思想自由就沒有教育!所以這種流動問答的課堂對於博雅教育-亦即是教一個人怎樣做一個更完美的完人的習練,特別重要。

雖然當中有些不是平常人在普通日子會遇到:坐在一架駛住有五個工人的火車上,要扭駄前往另一面只有一個人的路軌上,或者繼續讓火車駛向將會撞向五人的路軌上。這都要思考怎樣平衡自身和他人利益?什麼為合理及正義。這些人性處境考驗的就是一個人智力和判斷力,也是驗證出人比較光輝和黑暗的面向。

有人或許會擔心,這最後會不會變成亂哄哄的罵戰。當然課堂上高談闊論是很容易紊亂。這就要看老師管理討論的功架。另一方面,怎麼息平紛爭,讓課堂有見地亦考功夫。某些學生聽到同學不同的見解,可能會做出像是聽到世上最荒謬的事情的樣子。這就要靠老師怎樣去說服學生,接納最中肯的意見。

這種教法非一般照書直讀,或量產式教學能夠做到。教材和教法恰宜,足以使搞拌起學童對事物的熱情,熏陶出處理公共事務的智慧。當學生感受到自己也能作出中肯的判定,就不會那麼容易受到外在的耳濡目染,在紛亂的世界感到無力。換句話說,他對人生開竅了,能夠感受到憑自己的意志掌握是非真假、青紅皂白的信心。我在這堂課裏,參與了多場的思辯,看到了老師指點頑劣拙見,認可精僻觀點。這是我一個在理工大學感受到靈魂深深被提拔的課程。

2017年6月15日 星期四

Ali project 25週年專輯 血與蜜之歌德恐怖帳簿

才不到六月又要上繳庫稅了T_T
今次發售的是血と蜜~Anthology of Gothic Lolita & Horror。
6月21日就要發售了,是ALI PROJECT 25週年出的一張專輯。
雖然這張血與蜜的帳簿,隨了兩首新曲之外,也只是由舊曲湊成的兩張專輯。但25週年不可以支持呢!現在的樂團,能夠持續活躍已經是一種萬分感激的事情。沒有了Ali project日子是多麼難熬…她們的音樂是我的泉源。

這次重點的兩首新歌是「Royal Academy of Gothic Lolita」和「少女蜜葬」。
第一首就是在講一個深養在深宮人未識,過著粉霞般的日子的的貴族少女。
第二首就是講述她死後復生,轉變成一個黑暗的婦人,有種飽經世情的感覺。
這兩首歌當中,我比較喜歡「少女蜜葬」。很快就被陰森驚慄的旋律逮捕了。來看一下(歌德慎入):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人比起白色的歌曲,更會喜歡陰暗的歌曲。
我的答案是,因為陰森的歌有種使人臣服、叫人跪到的魔力。
正所謂悲傷千萬種,快樂都雷同。相對起白色系的歌曲,黑色系的歌典像是一個經歷滄桑的人,來教你一門課。如果她長像個死人似的,跟鬼有點相似的話,更會讓人認為這個人有心事未了結,有冤未伸,從她身上可能得知叫自己不要太執於塵世間事。換句話說,這種歌風,可以帶點警示作用,轉化成某些課堂,教我們活得好一點。換過來看,白色的歌曲,好多時就是單純講述表示曲者快樂的心境。雖然也會令人活潑起來,但可能很容易覺得不痛不癢的。尤其是個人經歷比較波折的聽者,這種唯美可愛歌可能反成為個痛苦的影襯。

換個角度去,其實要保持天真活潑理論上應該是蠻容易。每個人天生出來,若非身體或心智上殘缺,每個嬰兒都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完人。要保持開朗的話,只需要在成長路上沒有受到太多波折和傷害,就能像個保持小孩的心境。可是,就是因為人長大後受到各種遭遇,才會慢慢令人漸感疲累吧。在情種情況上,黑暗的歌曲,就很有種「懂我們的遭遇」的療效。而這種作用是繽紛燦爛的歌曲普遍欠奉的。來看一看專輯中白色系的歌曲「Royal Academy of Gothic Opera」:



雖說對白色系的歌一向沒感,但這首歌的調子多聽幾次還是蠻悅耳的。而且歌詞其實是在說孤獨的少女,於城堡中走上樓梯,獨自去參見神。這種對神秘領域的描寫,令人想像有一個比此世更加偉大的世界在某兒,這種宗教的憧憬,是蠻美麗的。

最後吐槽一下,可能想打入歐美市場吧,這專輯名-Anthology of Gothic Lolita & Horror
,我覺得起得太過學術氣息了。還是叫帳簿比較貼切(胡鬧),少女們來討帳,血債蜜償啊啊啊!

最喜歡這張專輯的是這次MV取景的古堡。作為一個對古代歐美貴族生活極之迷戀的現代人,看到這森嚴的古堡真的會酥軟掉。每次ALI PROJECT的MV出場,我都會首先被誇張的衣裝和打扮震懾。而這次,我是喜歡整個故事橋段,把我對古堡的幻想和主人翁的慕拜都一次過實現了出來耶。

這次MV就像Jane Austin小說《諾桑覺寺》的古堡一樣古色瑰麗。在《諾桑覺寺》,主角Catherine喜歡看歌德恐怖小說,常常會過份把自己恐怖小說的狂想,套到現實裏去。在一次被邀請去到諾桑覺寺長居一陣。單憑於櫃檯發現到的幾張買雜貨票、洗衣單據、以及觀察到堡主談及亡妻冷漠的談吐,湊合起來就觸發了她異想天開的幻想,去調查這古堡堡主對亡妻作出不為人知的驚天大陰謀。誰知故事結尾,她發現自己對虛擬幻想過份的寄託,接續醒覺到身邊所謂的友情;然後嚐到愛慕的味道。這血與蜜的帳簿的少女蜜葬,講述寶野在走廊回蕩、拿著燭台探秘,就跟《諾各佛寺》Catherine中遍尋城堡的情節十分像(在我腦海中…)。

希望兩首歌出來是都是曲深遂、詞華麗的歌曲。(๑>ᴗ<๑)


2017年5月31日 星期三

為什麼我們會對IQ題發笑?

感受一下以下三個IQ題的質地:

IQ題1: L訓低會變做咩? (答案: Aeroplan)

IQ題2: 大口仔查唇膏會變做咩? (答案: 大Red唇)

IQ題3: 魚無腳,蟹無翼,咁蝦無咩? (答案: 哈姆太郎)

我地大部份人回答呢種IQ題既答案既時候,可能會覺得有啲無聊,好多時都會嗤笑一下,但又未唔會打發呢種唔過份既小情趣。呢種情趣就係廣東俗語講既無里頭。周星馳入面既電影, 就蘊含大量呢種無里頭既插科打諢。但係點解我地會笑呢?細心諗下,一D真係單純無聊既事情,我地大抵會不屑去俾反應。但係IQ題,唔單止可以換來一啖笑,哄女仔,背後其實藏有一D智慧。

IQ題代表左一個邏輯同理由解釋唔到既領域。IQ題既答案,好多時都唔係藉由剖釋事物因由,去釋放個答案出黎。係呢個普遍相信數據分析,充盈住科學邏輯論述既氛圍之下,呢種無里頭IQ題或許解脫左我地某部份,時常傾向精細運算既腦袋既苦悶。呢種IQ題上,一但問題者開估答案,通常有兩種情況出現。第一,答題人立即可以明白,通常會伴隨一個鄙視眼神、反白眼或者嗤笑。第二種情況係,即使問題者開左估,答題人依然唔明白答案。呢種情況,好多時係因為答題人冇左個拆解答案既一塊關鍵既拼圖。譬如呢條問題:「 魚無腳,蟹無翼,咁蝦無咩?」-如果答題人從來都無睇過哈姆太郎呢套卡通片既話,又或者佢係睇開大陸版本,(大陸譯名: 一隻黃金鼠之向日花田的故事),佢係唔會唔會釋放到哈姆大郎呢四個字既讀音,係同蝦-無-太郎,呢四個揭曉左答案既字,係同音既。

同樣地,如果你問一個年過五十歲又無學過英文既大媽:「大口仔查左紅唇膏會變做咩?」當你同佢講,答案係大Red唇既時侯,佢都會呆左。因為佢本中文字典裏根本無"Direction" 呢個英文字。所以佢係無可能可以跳到去英文個頻道,擇左Direction呢個字,再跳番去中文頻道,捕獲「大」同「唇」兩個字,然後拼貼番上Red呢個字係中間,去接續成「大Red唇」呢個咁新潮既字。開題者可能係答題人不諳既情況下,嘗試解釋點解大口仔查左唇膏會變大Red唇。但卻好容現會發現自己既語言既局限之中。最典型既解釋IQ題既狀況就係,不斷去重覆個答案-「點解L訓低會變做Aeroplane既? 因為L-平、因為…L-平~~」。屢次解釋失敗的無力感,迫使我地放棄一下慣常仰賴既理性邏輯。有趣既地方係,即使題解入面欠奉因果關係,解題人仍然傾盤全力去用「因為…」去解釋。由此可以睇到我地有幾慣常去仰賴既因果賦予我地既說服力。更有趣既地方係,呢種促使信任同明瞭既力量,係IQ題上面係幾咁無力。當然,完完全全去放棄用理性和理由是一種輕浮的狂想。但IQ題的世界,以及IQ題促使我地互相明暸和被說服既方式,使人走出重複生活伐悶既節奏,不失為一種奏效的解脫呢。

有D出題者會嘗試去解析呢條IQ題 -「大口仔查唇膏會變做咩? (答案: 大Red唇)」。紅就係Red,而大口仔查紅唇膏係個唇到,咪變左大Red唇囉。我自己就覺得呢種拆解手法,會立即摧毀左IQ題既魅力。 因為IQ題本身就係用一種,意想不到既方式,將邏輯推理唔到,同埋將平時唔會連繫埋一齊既事物拉攏埋一齊,以穿鑿附會黎帶俾人新鮮感。用一種拆卸裝嵌既方式,或許可以釋放到個答案,但係個IQ題或者個笑話,都會喪失左個靈魂,大打折扣。唯有用一種感悟既方式,先可以拿捏到個笑點係邊度。呢種憑理性剖析唔到既理解,我自己就覺得俾到人一種頗安撫的無力感呢!呵呵。

在此或許可以一提,Michel Foucault 有本書-《瘋癲與文明》。呢本書就係講比佢更早既時代,D人對待所謂瘋癲既人,唔係鎖起佢地,以後任由佢地係村莊到走來走去,四圍「發噏瘋」。之所以對「瘋狂」既人有同現代咁與別不同既待遇,係因為果個時代既人,冇視「瘋癲」為一種異變既病症,而係視所謂瘋癲為,一種可以使用超越常人智慧,和慣性角度去解透事物既慧根,仍是另一種高深莫大的智慧呢。

 IQ題唔單止代表左一D邏輯, 亦都體現左文字超乎所想既魅力。係我學既語言學入面,比較傾向視每粒字為一個個獨立既個體的研習。譬如語料庫既研究,好多都係靠數數英文字,計算最頻密出現既字,去推敲出一D結論。IQ題魅力既地方就係,佢無將文字既特質封鎖係文字的驅殼當中。IQ題的國度裏,文字外殼上面保留著一些洞孔,任由入面既氣息保持流動。當站對風口既時候,文字裏的氣息可以通來往去,有規則地游走到適宜的驅殼,進行分身演繹。可以話係按照天時地利人和,適時與另外一些字去契合。值得一題,我用既係「契合」而唔係「結合」呢隻字,為既係要準繩咁指出,用字都要講契機。IQ既就係一種契機-平常人係唔會將「蝦」同「哈」呢兩個字等同為同一隻字。但係係IQ題既領域上面,你一定要將「蝦」同「哈」當做同一隻字,「姆」同「無」當作同一隻字,你先可以釋放到果條IQ題既答案: 蝦無咩? 蝦無太郎, 因為哈姆太郎。哈哈。

當然,讀大學上堂,如果老師同人分享一啲咁個人既感悟,好多人應該會退學費。覺得俾咁多錢黎聽一D咁個人感知,實在有失遠迎。這種欠奉集體認允既小見地,或許難登大雅之堂。加上讀大學學費咁貴,大家確實應該善用資源,研習一些著實的分析法,尋求能被大多數人認允的客觀事實。但係,這種配給給一大班50個人、又容易上手的分析硬件,應該不是唯一去理解世界的途徑。至少不要跟我說,大家的思想都可以被馴養成如同同出一徹的模樣吧!私底下,讚研這種「小見地」需要一些跳躍的想法。精細打造的邏輯升降機,是到不了這秘密境地的喔。你一定要閉上眼,感知並召喚那個境地,猶如魔法一樣,你可能會被傳送了一個沒有規可循,但不乏精彩渾厚的智慧的境地!當然這要時常練習,而IQ題,說不定是這種跳躍思考的教練喲!

2017年5月7日 星期日

大學最後一關口的折騰

大學迴光返照
大學期末論文折謄了一番,最後拿到一個B。回想起來,臨交前一天還自信滿滿,以為一切妥當。野心勃勃想彈劾自己念的英文學系,以為會寫下一鳴驚人的改革語言學的號召。但臨到最後一刻,連格式、圖表都羅列得凌亂。內文似是一句一句凌散意見,生硬地與學者的筆墨穿鑿附會。與其說自己寫文,倒不如說在電腦拼貼遊戲。最後的十數個小時,耳邊一直縈繞念過PHD的人在我耳邊念說:「想彈核人家數年苦功下來的學術堡壘?你連Microsoft還未學懂用!」。這是交期末論文還剩下數個小時前的煎熬。

四年大學像是一個迷宮,最後的任務就是要懂得走出來。要走出來並不難,參加者只需要在迷宮裏找尋適當的物件,拼湊成一份妥當的作品,踏出迷宮就叫美滿結束。可是我偏要跑進深山闖進峽谷,憑著直覺、跟著書本的牽引,去摸索西方文明數百年內發展出來的「化石」。是什麼驅使我?初初,我只是對於聲稱人們可以借語言當作"証據"來洞察社會真相的語言學起疑。語言科學視語言的作為"數據"。但我一直感覺這數據學說惹人懷疑。歷史不段告訴我們,比起權力,有一種同樣令人著魔的東西叫做說服力。就因為我對"用語言作証據"的說服力成疑,我打開了一本又一本書,引領我走過一道又一道的門,觀摩多場邏輯博鬥,思維較勁。他們主要是講語言為什麼不能利用科學方法去習得。而其中一個結論是,恐怕語言學是正在重蹈鍊金術與顱相學的錯誤,不是科學卻聲稱自己是科學。遺留下來文獻,我只能從中撿獲皮毛與碎片,將他們與自己的見解拼湊成我的論文。我希望用我的論文講出本英文系,踏上現代語言學的路途可能犯的錯誤。在湊成作品前的最後幾天,我深信自己能在限期前找出方向,踏出迷宮。我自諳已經到達接近出口處一牆之隔的位置,耳邊甚至響著捷足先登的參加者們在為自己歡呼的聲音。心想:「我已離出口不遠矣。」豈料,這一牆之隔,竟要繞過多番路徑,才能步出迷宮。此時此刻,真是呼天不應叫地不聞。

在發現之時只有自己心酸難過,一是自視過高,二是忽視這座學術堡壘已經膨脹到什麼地步。要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已經難,更別說要交代清楚它是什麼一回事。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雖有,畢業不要太難看」-我的論文,也並非要令教授我的老師們難看。同時,畢業這回事,有一部份代表著成長及向人交代。別人的認同有不少時間都能確認一個人是否在做對的事情,雖然未必完全是最準的指標。總之我不能妄尊自大,所以把找到的碎片、化石,所以難以吞嚥的都統統拆卸下來。只展視世界最美好的一面給出來。當把苦澀的東西都拿走後,這個作品,與我想遞交的是相差甚遠。縱然如此,論文這種東西,能完成的就是好論文。在論文完成之際,我的世界產生變化。整個迷宮卻開始往上挪。眾人皆仰天抬頭、天日重見。歡喜的、欣然的、釋懷的…全部都被陽光灑滿面容,好像只剩我一個愁雲苦霧、耿耿於懷。

然而,我沒有懷才不遇的自傲,也不是命不該絕的不甘。我只是感到空蕩。我們就像一隻隻小鹿一樣,頸子上被吊著一根蘿蔔,整年就被這根吃不到的蘿蔔牽著鼻子走。我愈了解到這四年來發生什麼一回事,這壇所謂專業英文…我就像紅透了眼的小鹿,帶著憤怒向這根餌張牙舞爪。我不解為什麼我學英文學到如此高深造詣,像是科學家在分解語言的蛋白質。要講兩性不平等、社會偏見、資本主義的邪惡,為什麼不用理由去說服大家問題確實存在?而那麼焦慮怕不証實出來人家就不會相信。最後大家看見一盤數據羅列在眾人面前,然後大家都點頭贊成,這就把爭議都乖乖的押下來。沒有人能否認這些這些的客觀事實,是因是專家確立了毋須置疑的。可是,這種科學實証方法究竟多有效去教懂人駕馴自己的偏見和利益嗎?文科對於我來說,一向不只是披露客觀事實的修練,更是待人處世。這分析法,學懂是學懂了,用字是深澳了,但睿智不見得增長了多了…白髮倒是多幾條。察覺自己正在修改一些徒勞無功的絕望時、追打著如此枯竭的一根蘿蔔,豁然望向背後山景,原來我輾轉來到一個不熟悉的高山上。

語言學近代的崛起
這兒的風景有點殘酷,因為它訴說著凌駕當代的霸權。這霸權是關於科學,一個光榮壯舉。科學有它認真的地方,譬如在對於自然界、生命領域的探尋。但講到人性、道德,這些問題,科學探尋我想,是很難有豐碩果實的。科學,普遍所知,甚少將人的偏見與私利納真相探尋的考慮。它處理的都是能夠定義,能夠精準分割的,像是直線、物質的份子…等等。將科學置於人性的恩怨情仇或許能娛樂刁鑽的群眾罷了。然而,語言學本著科學精神,將人的話語視作可觀數據,去分析人性。這樣去了解人的溝通到底有多觸及人心我不敢說。在孤芳自想之際,天空突然放著五彩煙花,告知我很多人已經掌照原定計劃跑到目的地。同學們魚貫地把蘿蔔摘下來起來咬一口,歡欣地宣告著所有苦功都得以完滿告終。蘿蔔吃完了。可是,終點原來也只有拍照留念。曲終人散,音樂停下,椅子拿走,換來下一輪玩家。最後的體悟是,噢,即使跑遠了到迷宮還是會移走。我有點遺憾沒能展現我所閱到的,另一邊廂又很慶幸這場遊戲沒對我太過苛刻,因為最終,還是自己決定整場造物有什麼價值吧。

對於我來說,這場遊戲是個自我發現。我打從心底裏說,這遊戲,我到這一刻我都不明白。我不明白好幾年的青春,有一部份需要投入一場不真實的文字遊戲,為了得取一個專家的名銜,文字專員的自豪。語言,是上天賜給每個人的天賦。但這文字遊戲,是被人拿來當成謀生工具去賣弄的技藝。語言學研究的詞彙不是普通人平常遣詞用字來描述感覺、思考人生的工具。也不是文法學指導人們怎樣去促使雙方明暸談話內容的文字定律(grammar rules)。我所說的這文字遊戲,皆不屬於以上兩者。這文字遊戲叫作語言學 (linguistic)-是一門自從1960年代興起的年輕科學。這門科學在學術界建成一個專業分工-所以關於語言的專題都能交給語言學家,傳遞專業意見給予對語言和文字持有有一定利益的專業學術範疇:人類學、心理學、社會學、哲學等等。踏上專業之路,語言學免去了這些專業的麻煩,讓他們借用的語言分析來提供專業意見。語言學短短50年間極速擴張到其他領域。

語言學參照的藍本是科學。科學利用可觀察的事實歸納出科學法則。譬如,水。科學家觀察到水這種液體是無色無味,燒滾會變成蒸氣,冷凍會結成冰。關於水的理論-熱壓、水分子結構、電解…都能夠在不同實驗室中,經過不同的試驗得出同樣的結論。可是,語言並不是外界獨立存在的「實物」。我們對文字的意見,不能像對水、石頭、植物的意見一樣,在不同化驗室都能夠得出相同結論。換句話說,文字能夠被外在觀察是一個謬誤。科學的客觀証實方法能將分歧消除,達成一致的共識。可是語言,重申一次,縱使它看上去多麼像一個客觀存在的物體,它在外界不是獨立存在的物體,因此是不能利用科學那套可觀實証的方法去得出科學結論。

然而,現代的習文之人,若果以這前所未有的科學水平去習得語言,會攝取到莫大魔力。這樣去習回來的遣詞用字,不擔保你妙筆生花,但能夠保證你寫出來的東西看上去有一定的說服力。事關羅列出來的數據,贊同與否大抵皆只能在理論層面上去論斥。在控制的數據底下,他們顯示出的推論很難有爭議的空間。數字有一種最無官感,最不偏不倚的裁判。如果論壇上、報紙上發現很多人開始說難民「如洪水」般湧入,我們就能憑藉這個用字與其負面涵意(例如帶來摧毀),去推論出西歐國家對於難民的態度甚為拒斥。不過語言學家鮮會作出批判,語言學家的重任不是要帶領大家馴服個人偏見,只是跟大家說,這種偏見確實存在,促請各方正視問題。這種用語言作為數據去剖析各種社會現象確是鏗鏘有力。習文之人,妥善利用語言學的權威可以當作是生計的考慮以及自豪的專業。當某人不懂某種語言現像,叫他們前來找語言學家的專業意見。當某人不理解某個社會現狀,叫他們來找語言學家。語言學家會收集一連串語言語據,憑借社會上的在邏輯空間存在的字裏空間,去道出社會上的所以然。

你會問。這有什麼問題?事實上,我頭三年都不覺得有問題。但當我慢慢參透,我發覺主要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這種智能歷險,對於推廣思想自由的只能修一定限度的效用。當我每次寫完一篇又一篇的語言學論文,很安心的確保真相的確如我控制的數據般証實一樣,我會感到一些孤寂。我拿著我自己的論文,不知為何想像看的人不是覺得在打呵欠感覺乏悶,就是覺得沒有爭議空間。後來我慢慢理解這種模式。拿語言與性別這題材來說一說。從報章雜誌收集來數據顯示了男女用語的分別。沒錯,在手頭上控制的數據,男性傾向用很強硬的語言、女性則就傾向用很柔弱的語言去屈就。這種重新確認了兩性用語的不同,從而推論男女權力不衡的論調。這些推論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對。但正正因為他們都十分對,才不對勁。明天另一個人推出另一盤數據,說:「看!女性在家庭裏原來也會用強硬的措詞。」這營營役役不斷推翻昨天的我,研發新的快樂,或許很多學者倍感自豪,並且能確保大家手頭上都有工作,忙碌地建設文明。但人性,從來不是能像標本一樣被死死釘在化驗室的東西。將人性猶如動物器宮、肢體一樣錶起來,將人性以最不偏不倚的方法去剖析,本身就是一種偏見。我們或許在人性議題上,最需要的或許不是一種不偏不倚的客觀描述,反而更需要的是別人從心底裏用最具同情心去看待和理解。這就是文學的作用,經典小說將人的一生:成功、失敗、野心、欲望,大多的經歷寫成故事。我們閱讀這些故事是借古人,那些比我們敏銳的人,用他們富有同情心的眼去看待這些人物,去學懂駕馭自己的偏見和私利。然而,這種憑官感描繪出來,鮮會達致協議贊成。在大學的市場當中,這種欠奉絕對客觀定音的人文探究自十九世紀,在科學此起彼落。太希望得到共識的科學手法,將探討人性以錯誤的把客觀數據實証方式定論出來,得出來的結論鮮會有很大的爭議性。沒有爭議性,就沒有思想自由,沒有思想自由,所謂的教育就蕩然無存。

第二是這種很片面的智能歷險,很可能是源於要應對學生增加,而以大量生產思維模式的方法。人文學科素來是知古多於建今,借助古人智慧來拾獲思想自由。在歷讀浩瀚的經典古藉,每個人獨特優渥的才能會被觸發,較敏銳的長處會被點明,較愚鈍的短處會被提拔。所修的結果是一種獨特的見解和思考。然而,語言學走向的現代科學路向,配給給千軍萬馬學子,同一套步驟:分析、推論、大抵都能夠被聰慧的人學懂。在我看來,也很難怪習用語文在當代已經傾向採用一種能大量配合的教學手法。所有題材,為達致教學目的,必須要篇章分明,整齊統合。但是這樣一面倒科學客觀論證手法,若不是大家都走在同一理論軌跡上面,很難有那種統一客觀的效果。結果是大家以語言去觀人類社會所寫的文章的規律都是如此有跡可尋,猶如倒模塑造出來一樣。

現代對讀英文的人,或許已經不同西方那種翩翩優雅 "the man of letters"的人罷了。人文學科慢慢被視為18世紀的精英教育和休閒為中心的奢侈品。那種閱古藉習文詞的風俗好像也漸漸消條。在現代競爭激烈的就業市場,對於學語言的人也有了不同的期望。市場的期望是,語言畢業生懂語言,專業地懂。他們的專業能在職場上派上用場。這專業的分域,大抵基於資本主義的分工模式。語言,每個人都會用,而高低分配於一個人對世界內化的感悟用外在的遣使。潮推浪湧之下,語言現在而是一個高度專業水平去研習的技能。語言學的老師與學生們這一刻能找到的專業自豪,不知能持續多長久。社會的進步,會把人需要被照料的需求滿足。語言先被塑造成商業需求,再建構一條分工鏈與語言學的人提供專業意見,專業滿足社會需求。然而,在那兒,富裕社會的大家都變得肥肥白白之際,種種的需求都安妥照料好,最欠奉、最缺乏的可能是-活著目的和意義。文字,素來是用來感悟處世人類的好助手。面對廿一世紀這股就業壓力,大學急於立世,習文練字變成一些高尖端、高智能造詣,用作培訓專業技術的材料。希望念人文學科的同學,面對這股就業壓力,也不要太過於急功近利。要看得見歷史上優秀的習文之人,處世的智慧、揮毫的冼鍊、洞察的敏銳以及高雅的魅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可能我仍停留在那些已過時的時代,視文字為某種人靈魂的化體。文字,雖然在現實中不存在。但是,是最能仰賴的器皿,去盛載文明與智慧。書藉就像一個極大的器皿,底下延伸出一根又一根的吸管。懂得打造自己冼鍊的吸管,就能夠攝取文明中最具養份的智慧。古人的智慧,是藉由這一根根吸管傳遞到我們的內在。同樣地,我們用一根根吸管去萃取養份。。語言學的研究方法,在我看來,就好比收集一根根吸管,去了解吸管本身的物質、結構、用途等等。銷售員跟顧客之間的吸管、政客與傳媒之間的吸管,都或許總會有一、兩滴「驚為人知」的發現。然而,我總是覺得問一百個關於飲管的問題,也不及吸一滴人類寶庫最精緒的智慧和真知灼見。哲學、歷史、文學、那些豐載著甘甜的果液,需要我們學會為自己打造精緻的吸管去收取這些瑰寶。換句話說,也只要學會用語言,才能領悟到這些智慧。這些是我一直認為學語言是怎麼一回事。幸好我臨走之前也能確立這回事。或許…沒有痛苦,就沒有查探真相的動力。如果念語言學的同學們都曾經有我以上的一絲掙扎和糾結。或許你可以從這裡開始:文化的衰頹(第八章- 人文學科該退場了)與 Rethinking Linguistic (Chapter 1, On Redefining linguistic p.17-68)

2017年3月3日 星期五

卑彌乎外傳

卑彌呼外傳 卑彌乎外傳
日本的文化產物輸出力實在不容小覤。
我的朋友看到我喜歡的音樂是如此重口味。
都鄙視我說我祟日,而給我一下看異類的目光。
首先要澄清我不祟日…我只是喜歡一兩件日本非現代的產物。



話說回來,能將彌生時代的出土文物再次塑造成美輪美奐的偶像,是一點都不容易滴。
卑彌呼,原來是在《三國志》和曹魏來往甚密的倭女王。她用鬼道方術平定於日本列島三十個大小諸候國的內亂,鞏固她的邪馬台政權。


這樣運用邪術、擁有權力的女人,是不是有點魔力?
這樣的人物究竟要怎麼樣展現出來丫?
答案有三樣。
一是要用日本國旗形狀翩翩淡紅眼影的眼蓋畫到顴骨
二是要在下眼睫毛的放上金屬松子葉塊、
三是要穿上,破革地把露肩時裝與歌繪屏風圖案結合而縫紉成當代和服。
細緻、簡潔、濃厚的日本美學又不失現代雅致的卑彌呼,真是美麗耶。
喜歡的人,是喜歡卑彌呼代表日本鬼怪文化帶的那種含蓄和譎秘的魅惑、也是喜歡這個角色的性格和處世姿態。

日本呀,的確很利害。
各國在向全球販賣自己的文化時,總很容易片面又膚淺地拿幾樣當國意象去販賣。
Ali project的「日本特色」打造成產物,而未墮進人造、膚淺的日本意象。
這很大基於對傳統的堅持,不因流行而跟風。
可以將捉摸不到的人物性格、詩詞文學,實體化在江湖優雅的行走 - 
本國國境的貂蟬、夏姬、李清照等絕世女子、風雲人物在這幕戲何時會出場?

2017年1月26日 星期四

為什麼我仍然抗拒語言人類學

APSS1S80 Anthropology and Language 是我入大學第一學期上的科目。它也是我大學中的一個污點,證明了我在這種制度當中的挫敗。同時在我眼中,代表了大學制度下隱藏的一種霸權。

人類學這種社會科學,相比起文史哲這三科傳統人文學科,只不過有約50年歷史。我實在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入門課程不是文史哲,而是人類學。大概於1960年代開始崛起,這個學科本著科學探究的精神,去觀摩人類社會中各種奇異風俗。教授以一句點明其精神: 「將奇怪的變得親近,將親近的變得怪異。」這學科本著祟高的理念,藉著長時間居留、日誌去紀錄某一區域人的獨特風俗,挑戰平庸觀事的角度和偏見。

 只可惜,這樣祟高的理念不能與其真正的操作恰當吻合。這也是我認為為什麼人類學難登大雅之堂,注定被冷落和在學術界中被視為小眾的專門。

 由於我只涉足過人類學的語言人類學,所以我強調這文章只是一個個案研討,推展出去看人類學的精神。如有偏頗,歡迎指教。

 我們學的語言人類學,當中包括幾個題材:Body, Gaze, Paralanguage, Proxemics, Silence, Symbol. 簡單來說,它學的東西就是言語和溝通過程中衍生的事物,譬如停頓、肢體語言、空間佔據都代表著一定的涵意,有些可以引伸推論成是文化差異、兩性差異、權力不平衡等等。希望藉著這觀微知著去懂得看人和懂得處理人的紛爭。

 我會告訴你為什麼我覺得這是一種逮捕人的聲音的學科。

這首先要講到學語言的兩個境界,究竟你是懂得用語言,抑或是懂得談語言?第一個迷思,就是「你學習語言,你語言一定好好。」無數研究語言的同學的心底話,就是明明我是學語言,但講起上來卻是強差人意。這種偏差的原因,是因為這種方式-解剖語言和語言周圍的事物,只是讓你懂得更懂「談語言」,並不會使你更加懂「用語言」。我們進來大學的第一們學科,給了我們一套工具。打開禮盒,眼前盡是各式新穎的手術刀、美工刀、縫針和顯微境。接著你被牽引去做的是,想像自己是重案組調查人員一樣,搜獲指紋、血跡、皮毛。拿它們去化驗,得出數據和引伸,暗示這組物質有怎樣的結構和運作。

整件事看上去令人感覺良好。在這忙碌的世界當中,一股自豪感覺由心散發出來。在廿一世紀每人都有一門專業時,你慶幸在你都把持著一門,講出來別人會對你另眼相看的術語。畢竟專業就是這樣的意思-隨著你用技術,你的技術愈變冼練。而其他人不能取替你。換句話說,專業也是一種自豪的來源。這股心理因素是很重要的,因為它改變了人文學科走向專業化。同時也帶領人文學科,走進談吐神秘、少人理解的,與過往締造「完人」的理想愈行愈遠。

 人類學不需要你用自己的聲音去說話。我們的課堂訓練我們在物體上用工具剖析。譬如給你父親與兒子的對話或警察與証人的對話。接著你可以駕上你的顯微鏡、拿起鉗子,撿起一個兩個「停頓」、「手勢」、「斷話」,然後歸納出「性別差異」、「權力不平衡」、「種族分歧」等社會現況,歸納這個世界應該更加包容和諒解的世界大同志向。如果你在乎去問,去看你同儕的功課。你會驚訝大家寫的東西居然都有跡可尋,基本上大家的文字就像如餅印倒模出來一樣。

 除了倒模之外,語言人類學也著實令你懂得鑽研。我的教授說:「假如一個老師和學生在談話,他們的身體語言、手勢可能比話語內容本身更有趣。」我立馬嗤笑說:「如果是這樣,那麼記載聖經的聖人和寫歷史書的學家,恐怕要把耶穌的每個停頓和總統的每個手勢都筆畫下來。」他懂我的意思,我是在說人類學家是pedantry, 是賣弄學問的人。我確實是佩服他們的毅力,能針對一毫髮絲寫出一萬字的論文來,在小小細節上可以花足過份的功夫。

 教授辯解說-人類學家和小說家一樣,都希望把一些人忽略的細節勾畫出來,令人更懂人性。如果他不是這麼浪漫,我想學生未必能夠忍受在這坐13個星期。而我誠意推介大家,寧願花多些時間,讀過往重要的經典小說,總好過把自己青春浪擲於某些時尚的術科。小說家和人類學家不同的就是-小說家把人心底的瑣碎但複雜的事情筆畫出來,給人們更加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言語人類學家則是把人話語中夾雜的雞毛蒜皮收集起來,去過度理性分析。

 我不能否認人類學家當中有巨大貢獻,使人重新審視社會體制等等。而當中探究兩性、種族、階級的題材,很大程度令人學會批判思考。但這樣的精神,在課堂上的操作南轅北轍。為什麼?學生們排在這些學者的隊尾,很多時都只是拾人牙慧。這些學者們現代研究,與遙遠的先祖所留下的,大抵是我們過度成熟社會枯竭的果實。現代的學術已經到了一個階段我認為是:「Abundance favors pointlessness」。愈富足的地方愈有這種閒暇去做一些新穎、極之矯揉造作的研習。我不是說舊的總是最好的,但至少舊的經典是經過了時間的挑戰,他們提供的解答很多時是跨越我們這個年代才有的偏見。因此在我看來,廣泛閱讀古藉才是最有效的批判思考的訓練。 我想說的是人類學這門當代的規矩的探究方法,令人習了一種學究氣。

 第二點是,言語人類學給你的東西就像一個玩具。沒錯你很快會熟練了如何寫學術文章,它們都帶有一種科學的調子。兩大特徵,第一就是你寫的名詞多了很多。第二就是你寫出了很多原本科學實驗室裏跑出來的字:intensity, dimension, level, extent, transitivity 之類等。如果沒有的話,我會說慶幸你在人文學中追求比較妥當的正途。不過我不想多說在詞用字上。我想強調的是,它會制服你的敏銳。在我看來,人類學教的東西是玩物多過什麼認真的東西。原因是:他們引導你寫的大抵是象徵意義的東西。例子是:兩個人談話,一個人佔據的空間較多,代表的是它的權力比較大。或是女性會用很多委婉語,象徵女性在社會中不被人看重。你會聽見無數這樣的例子。而通常一個同學發表了它的意見之後,很難會有另一個人接得下去。為什麼?因為象徵意義不同立論,它不是能反駁,是很少有可以說誰是誰非的空間。

 總括我想說的:我不否認這科目可以令人重新審新社會,更懂人性和處理人的紛爭。但我懷疑教學方法,是否真的能收至此效用。抑或只是倒模專業學生一肚學究氣;把他們鮮明的文字變得機械,把活靈的腦袋蓋封。大學是最好去培訓人思維的地方,但也是最可以把人的熱情催眠的地方。我的唯一勸諭是:剛剛上大學的師弟,你們到達了大學,是社會的頂尖人才。你只需要做你過往一直做的事-努力讀書、拿好成績,期待畢業後拿一份好工就夠了。知識會自然而然放在你的盤子,因為學校就是要孕育社會棟樑,所以你不需要太擔心,只需要勒緊座位安全帶。
 不是!我要說的是,你要時常質疑。大學有各式各種的教授,有的純粹坐擁高薪厚職,有的一廂情願相信他所信的,只有少數真的在乎你能收到甘之如飴的教學。在找到他們之前,你都要一路挑戰,就像要把各人的面具掀起來,看清他們底蘊。直到你找到那個能教會你爐火純青地用自己聲音為止,你都要敢於追問和爭辯。